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_第8章

好像我才是辜负他们父子俩真心的人。

「你有新儿子了，所以你不要我了，是吗？」

我摇头：「不是。」

陆文屿正要松一口气。

又听见我说：「没有新儿子，我不会再要你了。」

陆文屿踉跄一下，被陆清舟稳住。

陆清舟正要开口训话。

我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出：「还有你。」

「我也不要了。」

陆清舟脸黑如墨。

封良乖巧地问：「娘亲，他们是谁呀？」

「不认识的过路人。」

我带着封良转身，被陆文屿抓住袖子。

「娘……娘亲，别生我气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诧异。

等了十多年的一句娘亲，竟在我不稀罕的时候，等来了。

我毫不留情地扯出衣角。

「别这么叫我，你知道的，我从不是你母亲。」

少年双眸含泪，像小时候讨不着糖吃的模样。

「你是的，我好想你，我想你做的琥珀蜜炙鸭，想你为我裁的衣裳。你看没你给我做衣裳，我的袖子都短了。」

「我五岁时发烧危在旦夕，你冒着雨一步一叩首去神女寺求来的符我也好好戴着。」

「我爹也想你，你不在的日子，他找了好多地方，画了你好多肖像怀念你。」

陆清舟站上前，拉住我的手。

「音书回来吧，我们二人都离不开你。」

封良吃着麦芽糖，发问：「娘亲，他们既然有这么喜欢你，为什么你会不想跟他们一起呀？」

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没人愿意逃离幸福。

他们好像不懂。

「你们最离得开的人应该就是我了。」

像我这般的替身，对他们而言一抓一大把。

哪需要费心神。

二人见我坚决，便留在了江南。

陆清舟深情地看向我：「音书，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

他们两个像我店面的门神。

我做什么就把我盯着。

陆文屿为了证明我们没有上下等之分，还特意吃了我做的包子。

结果皱着眉，吐了个精光。

「世子爷，别糟蹋粮食了。」

第二天，微雨。

两人不动如松，站在雨幕中看着我。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我是小本生意，往来客人大多是贫农或贩夫。

我见到他们眼中偶尔露出的厌恶神情。

第三日，只有陆清舟撑伞而来，他一身清冷：「文屿病了，闹着要娘亲。」

我冷笑：「侯爷与我说什么？去找他娘亲呀，再不济也还有雪娘呢。」

陆清舟一顿，旋即唇角勾起。

「与我闹了这么久的脾气，原来是吃了雪娘的醋？」

「我只不过把她当做消遣，尽管找你这些日子她跟在我身边，也只为排解欲望罢了。」

我对他的薄情侧目。

明明见过他信誓旦旦对她许诺的。

「你说过会让她坐上那个位置。」

「她也配？只有你可以。」

我笑出声。

原来陆清舟，除了自己谁也看不起，谁也没爱。

我怀疑他心头到底有几分爱着先侯夫人的。

忽然，我对以前的那点情意释然了。